读《兄弟》

2023-03-16 博客

前段时间我在B站看了罗翔与余华聊《兄弟》，来到爱故乡书吧发现恰好有这本书，感觉有缘，就忍不住看了起来。

一开始的情节很滑稽，我看得哭笑不得。笑是因为情节确实搞笑，哭笑不得却是因为我知道男人庸俗的劣根性让故事完全成立，甚至可以更搞笑，所以我只能苦笑。

然后我看到了宋凡平，与名字正相反，他简直就是大丈夫的典范，身躯伟岸，顶天立地。余华给他的比喻让我印象深刻，一个是大象，另一个是大树。然而这个伟岸的父亲、爱人和大丈夫形象却在灾难中被折辱、打倒，以至于彻底摧毁，连尸骸都因贫穷而摧折。悲剧感涌上我的心头，而宋凡平就在这悲剧中成为永恒，他的爱成了李兰永恒的支柱，他成了李光头和宋刚共同的父亲。

整个上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部感人的悲剧童话，在这荒诞的世界中，高贵的人经历命运的坎坷，依然闪出动人的光辉。

而转到下部，李光头和宋刚这对异父异母的“亲兄弟”则在时代的翻转中，演绎出完全相反的命运。忠厚老实的宋刚端上了铁饭碗，娶到了如花美眷，过上人人艳羡的神仙日子。可惜时代悄无声息又迅猛地转变，下岗、苦力、远走“淘金”，宋刚一步步沦落到走投无路。而奸猾的李光头则敢闯敢干，乘着时代的东风大起大落，最后富甲一方。时代变得太快，美好的品质转眼成了失败的根源，并遭到唾弃。

然而李光头和宋刚的兄弟情，让一切冲突都淡化了。林红的不忠变得顺理成章，过往的渊源、生活的窘迫、厂长的催逼、“性欲的觉醒”，资本的权力完成了大众意识建构，连宋刚也认为林红本该嫁给光头，于是他连恨也没有，他早已过往的窘迫生活中无数次悔恨自己的无能。

我认为，抽离了兄弟情，才是现实，比小说残酷直白的多的现实。贫富的剧烈分化之下，抛开个别的个体，曾经的“兄弟情”早已荡然无存。

小说是荒诞的、滑稽的，然而现实比小说更荒诞更滑稽。荒诞滑稽之下掩埋的全是骨、血和泪。